锦瑟看见二人在一起,晶润的嘴唇微微撇起。
心中有些酸意。
“公主回来的正好,麻烦招待一下这位崔小姐。”顾道把崔臻推给锦瑟。
锦瑟立即端起公主的架子冷视崔臻。
她喜欢修之哥哥,这是她心里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。
可惜,遇上了崔臻。
崔臻从稍有姿色起,就被男人的目光追逐,更加熟悉那些男人身边女人投来的醋意。
而锦瑟现在就很酸。
“你喜欢他?”
锦瑟没等说话,崔臻突然问道。
如同受惊的小鹿,小锦瑟一下跃到崔臻跟前,直接捂嘴。
“你敢说出去,我杀了你。”小锦瑟生平第一次威胁人。
可惜被威胁的崔振笑意吟吟。
“公主帮我一件事,不然我就告诉你姐姐。”
崔臻移开锦瑟捂嘴的手,轻声说道。
小锦瑟咬了咬下唇红了脸,憋屈地点了点头。
郑国公祖孙被留下吃晚饭。
菜色自然是顾道让厨房安排。
凉拌松花蛋,切片的烤鸭、红烧肘子,汽锅鸡,狗肉砂锅、香煎豆腐、豆芽炒蒜苗。
今天还新加了一道松鼠桂鱼。
核桃酥饼、奶油小蛋糕,小笼包子,腌菜肉沫的馅饼,鸡肉卷。
不知不觉间,袁琮家的饮食已经被顾道潜移默化了。
对这个世界原本没有的新菜色,已经习以为常。
可郑国公和崔臻震惊了。
“敬德你平日就这么吃么,陛下也没有你吃的好吧?”
郑国公感叹道。
袁琮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。
“都是家常便饭,不过厨子用心一些。今日准备不足,招待不周。”
郑国公直摇头,就这还家常便饭,准备不足?
让你准备充足了那得是什么样子。
两个人端起酒杯开喝,晚辈开始吃饭。
崔臻观察了一下,锦瑟面对这些菜色十分自然。
就连传说中,被迫给顾道当丫鬟的魏青梅,也是一样。
可见这些的确是常见菜色。
锦瑟如同小松鼠一样,吃相文雅但是动作很快。
嘴里咀嚼着一块松鼠桂鱼。
眼角只是扫了一眼,顾道已经夹了一块香煎豆腐,放在她的餐碟里面。
锦瑟眼睛弯弯。
她刚才扫的正是这个,修之哥哥就给夹来了。
她顺势把一块肘子,放在顾道的餐盘里面。
顾道夹起来就吃,没有任何见外。
崔臻震惊了,两个人动作如此默契,看来平日里就这样。
而且周围的人好像都默认了。
又联想到锦瑟的刚刚的紧张,心说难怪顾道对李纤云突然改变心意,原来如此。
也是个奸诈的家伙。
崔臻每一样菜都吃两口,味道有些惊艳,尤其是小蛋糕和核桃酥饼。
但良好的家教让她不会表现出来。
本来是袁琮和郑国公两个人对饮,之后顾道也被拉着过去一起喝,后来就都喝多了。
送走郑国公,锦瑟找到微醺的顾道。
找了一个十分蹩脚的威胁。
“修之哥哥,她可是太子哥哥看中的女人,你可千万不能动心。”
太子什么的已经得罪过了,不过无需告诉锦瑟。
顾道宠溺的一笑。
“放心我连眼皮都没动过。”
锦瑟这才如释重负的笑笑,崔臻太美,威胁太大了。
“嗯,修之哥哥,她想要那首词,你就送给她好不好,省得纠缠。”
锦瑟提到这个,忐忑的小脸有些微红。
真是好烦恼啊,怕姐姐知道,怕修之哥哥不知道。
万一修之哥哥追问起来,自己为什么替那个女人说话,自己怎么解释?
可让她诧异的是,顾道根本没问,一口答应。
“好,我这就写,改日你给她送过去。”
锦瑟一把扶住他走向了书房。
已醉的袁琮把一切看在眼里,拉住了要去提醒的香云。
“由他们去吧,都是好孩子,不会有事。”袁琮说道。
岁月不总是安静的。
北狄使者终于来了。
一进北狄驿馆,就封闭了大门。
然后驿馆传出激烈的敲鼓声和怪异的唱腔。
不知道在搞什么。
跟随北狄使团一同南下的,是辽东军的五百精锐铁甲骑兵。
骏马铁蹄,铁甲寒光,随着战马的步伐哗哗做响。
统一的赤红色的斗篷,和盔顶红缨随风飘动。
迎面相遇,铁血肃杀,让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。
但更多的女子,则满眼温柔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支骑兵的首领。
他一身亮银铁甲。
坐下战马通体乌黑、四蹄雪白。如乌云踏雪。
铁盔之上除了红缨之外,还有一根显眼的雕翎。
一阵风吹过,轻轻拽起猩红色斗篷,露出腰间镶金错玉的宝刀。
眉高眸深,鼻梁坚挺,棱角如斧凿刀刻。
别有一番金铁气概。
“金刀公子,欢迎回来元都。”一个少女疯狂的挥舞手中的绢帕。
这一生娇喊,仿佛如信号。
各色千娇百媚的少女,从阁楼或马车里面伸出脑袋,羞涩而大胆地朝这位金刀公子招手。
甚至还有胆大的直接投掷随身之物。
手帕,香囊如同雪花一样纷纷飘落,他纵马缓步于香风帕雨之间。
目不斜视,俊脸冰封,没有丝毫波动。
他就是京城四公子之一的,金刀公子骆驰,字玉鞍。
在驿馆之外,长街尽头。
一匹毫无杂色的纯白色战马在喷着响鼻。
战马之上,李纤云一身纯白素净的大氅,内穿挺括的皮甲。英姿飒爽。
腰间三尺长剑,藏于大氅之下。
娇媚的小脸上,没了往日的骄横和傲视。
反而略带着几分踟蹰和期盼。
李纤云表面平静,内心激动甚至烦躁,尤其是看到那些绢帕和香囊如雪落在骆驰身旁。
骆驰同样看到了李纤云,双腿一用力,坐下良驹突然加速。
转瞬脱离了绢帕和香囊的笼罩,冲向长街另一头。
风扯着他红红的斗篷,如同跳跃的烽火,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李纤云身边。
“臣骆驰拜见公主。”骆驰在马上抱拳行礼。
“玉鞍,你我之间不必如此,为国征战辛苦了。”
李纤云朗声说着,双眸之中是压抑不住的欢喜。
这种表情,是顾道从未见过的。
如果此时看到,一定会欣慰的骂一句,狗男女。
两个人马而行,诉说一些琐事。
“明日我在楚江楼为你接风如何?京中的伙伴多盼你回来,正好聚一聚。”
李纤云柔声发出邀请。
骆驰面色柔和下来,看了一眼李纤云。
“别人其实我不是很在意的。”
言下之意,你盼着我回来我才在意。
李纤云耳根微红。
“明日不行,我要先去兵部报道,安排驻扎的事情。明日家里人还要先见一见。”
李纤云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。
听着骆驰事无巨细地交代着,莫名有一种感动。
“不急,等你有时间了,我们一起饮酒,你也给我们讲一讲战场的事,塞外的事。”
两个人渐行渐远,可是驿馆里面的鼓声却越来越急躁。
那节奏迫不及待的好像催人送死。
而且还间歇性带着一些奇怪的嘶吼。
第二天一早。
顾道还没吃早饭。
董阔就风风火火的上门。拉着顾道脱
“修之,可坏了。骆驰回来了。
昨日跟公主两个人长街纵马,弄的人尽皆知。”
顾道想了一会儿,这才记起骆驰是谁。
金刀公子,辽东军少帅。
被称为军方年青一代的第一人。
据说两年前他去辽东探亲,正遇白狄骑兵侵扰后方。
骆驰率领身边的二百家将,直接冲了过去。
二百对两千,白狄骑兵被他杀得溃不成军,领头之人挨了他一刀。
虽然被残部救走,但是遗落一把金刀。
后经查证,这把金刀就是白狄部白狼王驸马鲜虞期的礼物。
为此事,皇帝还夸奖骆驰是将门虎子,并亲封了金刀校尉的职务。
金刀公子骆驰,名扬天下。
顾道心说。
虽然我看不上你,但没解除婚约就跟人逛街,我的脸不是脸么?
还他娘的是骑马逛街。